女儿的归来

一、心理学研究的辉煌与女儿的教育危机相遇

女儿刚上初中的时候，正好赶上我担任铁岭市教育学院教育管理系（含干训部）主任。全市六县三区的中学校长、副校长、主任……上千人，都算是我的学生。我的女儿在铁岭师专附中读初中，性格活泼外向，校长、老师们都喜欢她……1995年3月，当我调入鞍山师范学院工作的时候，家属和女儿没有随迁。不到半年功夫，女儿变得反对学校、反对校长、仇恨老师、仇恨优秀学生……后来就是学习成绩急剧下降，和母亲对立，母亲管不了她就气得动手打她，结果反倒被她摔倒在地上……1996年升高中考试时，女儿的考试成绩极差，哪所高中都没有考上。那一年，鞍山市第一中学的录取分数线是770分；鞍山市非重点公立高中录取分数线是730分。当时女儿已经办了鞍山市户口，只要她能考上任何一个学校，都可以争取让她过鞍山来，在爸爸身边读书。可是她的中考成绩低得出乎想象，只好靠在铁岭市的老关系，找了一所录取分数线为701分的民营高中，因为女儿的中考成绩只有615分。校领导看在当年教育学院老主任、教育科研所老所长的面子上，在多花一笔费用前提下，勉强录取了。

就在1997年6月15日，上海，华东师范大学院内，在“知识分类与目标导向教学全国研讨会”进行期间，有人做我的思想工作，让我做出报考华东师范大学皮连生教授博士研究生的决定。劝我的人说：“皮老师说你总是下不了决心……”我说：如果孩子的教育危机一直糟糕下去，我再读了全国教育心理学顶尖大师的博士研究生，可让全世界的人再也无法相信心理学了！我铁了心：一不读博士；二不继续在鞍山师范学院工作；马上着手工作调动，调回铁岭去，把女儿的教育危机问题彻底弄清、彻底解决！

二、女儿背后的小群体及其背后的强大后现代思潮

在我对女儿问题来不及多想的时候，我还对于自己回家乡解决女儿变成一个好学生的问题信心十足。当我把心思从事业上收回来，全部投入思考女儿的教育问题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错了——在女儿的背后有一个铁闺蜜群体；在这个群体的背后还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后现代主义文化思潮后思想后盾。就在我从上海返回鞍山师范学院，着手办理回铁岭的商调手续的那两个星期里，我几乎天天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亲手教育大的从小就懂事、乖巧且擅长自律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难道仅仅是因为父亲调到外地工作？仅仅是什么“青春期”？亦或是真的遇上了不好的校长、老师和同学……

有一天，看到一位鞍山师范学院老师的女儿在大吵大闹，这位母亲被闹得不知所措，只好连连向女儿认错、道歉。原因是孩子的母亲没有给她买《还珠格格》电视剧图案的文具盒。这位母亲说，学校里的孩子们都“疯了”，书包、T恤衫、文具盒……“都必须是小燕子的才行”。我心情一阵沉重，赶紧去图书馆，找到《人民文学》上有一篇题为《后现代主义与中国当代先锋文学》（王宁、陈晓明，1989、6）的文章，这样写道：“可以说后现代主义开启了一个新的文化时代”……我眼前浮现出《还珠格格》电视剧中的那个反传统、反权威、反社会的小燕子形象，原来只是一种新的文化时代的开端？难道说真的是女儿和她的同学们都是在革命，而我则是一个正在不惜付出放弃事业的代价来阻止甚至反对这场革命的反动势力的代表？在《哲学研究》（1994、7）有一篇题为《全国首届“后现代主义与当代中国” 学术研讨会综述》的文章，上面说的是：“切记借西方的沦落掩盖中国文化的苍白，丧失了批判和理性，将迷失方向的中国文化推向深渊”……我想起了去年的同一时间，在女儿升高中考试刚结束时，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奉命在家等候爸爸放假回家。就是那个星期，她一口气写了七篇2700至3500字的短篇小说，篇篇讽刺校长、挖苦老师、揭穿学习成绩拔尖的同学——我恍然大悟，女儿在学校走下坡路现象的背后，有一股后现代主义的文化思潮正在涌来；还有一个热爱文学的女儿如何避免陷入极端主义思潮导致人生悲剧的难题。尽管哲学界、文学界都有不同的声音在警告、在呼吁、在企图阻止……强大的市场利润必然推动着这场思想运动席卷全国。

就在我从鞍山师范学院返回铁岭家中的当天，一位素常关系很好的心理咨询师朋友就向我通报了一些他从侧面了解到的关于我女儿的细节情况，例如她经常和她的几个最亲密的同学一起讨论某某父母或某某老师“僵化”、“专制”、“大道理”“说教”……就是说女儿做的所有事，都非她一人所为，都有一个背后的铁闺蜜群体（学名为非正式群体）在起作用。咨询师朋友告诫我说：“回铁岭后什么都不要和孩子说，顺其自然让孩子自己说；”“如果孩子不想和你说，你就不要再和她说那些秋后算账的话，因为孩子们要张扬自我，有自己的思想和坚持走自己的道路，在当今时代是应该得到尊重和理解的”；“一定不要把我们的思想强加给孩子”；“我们只能跟在孩子的后面，启发他们自己去领悟和自己做出选择，无论是父母还是心理咨询师都不要包办代替”……这些话听完让我非常迷茫、非常失望、非常惊慌，我仿佛感觉到心理咨询师和那些“小燕子”们都是后现代主义文化思潮中的革命者，都是一伙的。人家早就团结起来了，而我们竟然对此一无所知，如今知道了真相，也只有孤军奋战。而我们战斗对象恐怕还要包括心理咨询师们！

三、不能让女儿像喜爱狗那样去喜爱自己的父亲

女儿见到我回来，脸上挂着淡淡地、浅浅地微笑，嘴唇闭得紧紧的。问她话，也大多是：“嗯”、“好的”、 “好说”、“差不多”、“马马虎虎吧”……

我憋不住先开口了，想说教女儿一番：“目前考试分数低没关系，只要好好学，认真学，每天有所收获就好。无论成绩如何，尖子学生咋学咱咋学……”没等我说完，她立即情绪激烈，打断我的话，斩钉截铁地说：“不要再提尖子生，我绝不学尖子生！虚伪、奸诈、阿谀、两面三刀！”说着，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换了个口气说：“我要到学校去上自习”。不一会儿，从她的房间走出来，带着书包，走了。

面对眼前情景，我一直没有再说话，也没硬装什么尊重、理解……此时心情沉重，两眼直直地看着地面。在她说话时也没有看她一下。她在出门后要关门的瞬间回身说了句：“Bye-bye”。我没有回应。

第二天，当地一位对我女儿非常好的医学界权威人士打电话来，先是给我讲述了我女儿在学校里发生的一件事：就在我调往鞍山师范学院工作后不久，我女儿的同桌闺蜜女生的父亲晋升为某事业单位的主要领导。班上的英语老师突然对这位女生变得“很不一般、很不一般”。有一天，刚考完英语才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这名女生就知道自己的英语考试成绩了。我女儿也兴沖沖地跑到办公室去问自己的英语成绩，被老师挡了回来，说英语试卷还没有批，说话态度不是很好。过了几个小时，我女儿又去问成绩……第二天她又去问成绩……她的行为引起了“所有老师不满”。医学界人士说：就这种学校，就这种老师，你女儿敢碰她、惹她，怎么啦？我佩服孩子的这种精神！我要是你，就不再和孩子秋后算账，我绝不让我的女儿当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接下来，她善意地、毫不客气地批评我前一天在女儿面前的表现：“你死倔、固执、沉着大脸，不考虑孩子感受！你以为你谁？是旧社会的作坊师父哇！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对孩子要尊重、民主！我要是你，我就找个机会向孩子道歉！你就这么拉硬，好，看着吧，输到底的是谁？”

我说：我不必硬装出一副“尊重”她的样子。如果我装得像一个卧底、一个奴仆、一个太监或一只狗，可怜的女儿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父亲吗？不论我会不会管孩子，有父亲的女儿和没有父亲的女儿的成长就是不一样！父亲要有是非、父亲就是要教会孩子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尊重和理解老师，还要学会配合老师的工作!

四、和女儿“拉钩结盟”走好那80米人生转折之路

我顶撞了这位医学界人士，也表达了对她的感谢！

很快我就想出了一个解决女儿问题的新行动方案：从女儿每天放晚学回家吃晚饭的那一小段时间里，我去校门口接她回家。在校门东侧紧贴着墙根的地方有一条长约80米的林荫土路，极少见有人从那里走过。我每次接到女儿后可以挤出10至15分钟时间，和女儿一起在条僻静的小路上走一两个往返，在说些轻松的话题过程中，使轻松、开心甚至快乐起来，完全消除对我的防御和在我面前的情绪紧张，我可趁此机会抓住5至10分钟的时间，把我寻找到的、包装好的知识——可能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一个趣闻或趣事、一个历史典故、一段影视画面的反思、一段彼此的童年回忆……在5分钟左右讲完，再和她讨论互动……然后赶紧回家吃晚饭，要横穿马路时，全部精力集中于过往车辆和安全，停止暨结束一切计划内的谈话内容。如果这个活动能够坚持下来，持之以恒，女儿所有的问题都可以从根本上得到解决。到家时间一定不能晚，一定确保女儿用晚餐后有足够时间回校上晚自习。

问题就是这个行动方案能否实行成功！会不会被女儿一口拒绝？

在犹豫了一天以后，还是鼓起勇气，一边往学校大门口走去，实施接女儿行动计划；一边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怕失败，失败了还可以争取下一次……”

当女儿背着沉重的大书包在校门口遇到我时，愣了一下。我迎上去，说：过去在鞍山的日子里，你在家里这边出事我真想安一双翅膀飞回来，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一个人看着那个家中的空荡荡四面墙壁放声哭泣……今天终于回来了，看着你每天早出晚归，有一点空都要写作业，爸爸想和陪你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今天我突然想起你上学前班的时候，爸爸去半路上接你，你让我替你拿书包，爸爸怕惯坏你，坚决不替你拿。最后是你和爸爸比谁走得快，爸爸输了，才替你背书包。说着我过去接她后背上沉沉的大书包。她赶忙拒绝，连连说：“爸爸，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说：“爸爸今后可能再没有工作调动的机会了，也更抽不出这样的空闲时间来接你。就让爸爸替你再背背书包吧，将来你长大了远走高飞，可能连见面都难……”说着说着，她松手了。我背上书包默默地向前走着。当我们的情绪都平稳些以后，我说：“爸爸还像告诉你一个决定；今后爸爸再不批评你，再不和你发火说过头话……你长大了，时代也变了……”她立即转过头来，右手向着天空方向竖起食指，说：“爸，你说的，你说话算数！”我说：“爸爸说话算数！”“那你敢不敢拉钩发誓？”她把食指弯起来伸到我面前。这是我们家乡儿童彼此发誓的一个仪式，我立即把手伸过去，和她的弯曲的食指钩在一起，表示绝不食言!

接下来我喃喃自语：“爸爸应该知足，去年你考高中结束在家等爸爸七天的时间里，能写七个短篇小说，虽然内容是批判校长和老师们的，有这样写作水平的孩子让我上哪儿去找哇？眼下学习成绩这么低，还天天坚持早起晚归、刻苦努力……今后再到问题，爸爸一定和你心平气和地讨论，你接受不接受爸爸都会理解、尊重……”

正说着，来到横穿马路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我提议返回校门口，在那条林荫路上走几分钟。她说：“一旦到家晚了，我妈又会……又会……”我说：“放心，爸爸绝不会让你为难，只走十五分钟……走十二分钟就回来。”她说：“那好吧，就走十分钟”。然后我返回校门口，进了那条林荫土路。我换了话题，我用鞍山地方话模仿师范学院老师和女儿说要不要买“小燕子”文具盒的事儿，逗得女儿哈哈大笑；她马上说了她们班上发生的一件有趣和事儿，就赶紧过马路回家去吃晚饭。

从那天以后，我每天都会到校门口去接女儿。我们每次见面都会先走那条林荫土路，都会讲一些有趣的事儿，我和女儿都会谈到开心大笑。我们谈“正事”的时间和次数都很少。

我已经记不得和女儿第一次走她们校园旁的那条静静的林荫小道是几月几日，当时只顾快乐、只顾兴奋，什么都没有时间去想。自从那一天以后，只要学校没有停课，我都会去校门口接她，我们都会开心地挤出十分钟左右在那条林荫小道上往返地走一走……后来，女儿无论是上大学还是出国留学后回国探亲，我们只要一有机会都特别喜欢在一起边走边谈。即使在不回国的情况下，女儿也会大约在三星期左右来一次电话，聊的时间大多会在20分到半小时左右。因为我的人生一直是加速度越来越忙，每次都是我提议结束谈话。

五、改掉“小燕子”性格才能彻底治好学习障碍

和女儿的关系好起来以后，她告诉我，她一上物理课就困得无法自控。于是她就发狠克服这种困、渴望睡去的状态，用力掐自己的胳膊，还是控制不了要睡过去。她撸起袖子让我看她的被掐破了带着血痕的胳膊里侧，那一大片破损的皮肤又红又青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她母亲问物理老师自己女儿学习物理的情况，物理老师笑着说：“一上课就睡觉的学生，你说会学得咋样？”于是她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她知道这件事，自己没有理，和谁说人家都不会相信……我告诉孩子，这是学习障碍（Learning Disability），中国的老师对此一点不懂，美国的老师懂是懂但是解决不了，认为是“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失调所致”。但是，用爸爸的条件情绪反射理论一治就好。目前，爸爸和爸爸教的师范大学生这种技术。爸爸想通过鞍山师范学院的培养教师实验让教育界知道这个事实，遇到许多阻力和麻烦……现爸爸累了，不管了，只管自己的女儿。

经过一个星期的暗示训练（每天一次）以后，女儿的物理和政治两科学习障碍都彻底解决了。还有每天一进校门就自卑的感受；还有对每次考试分数的过敏性沉重……都逐一用条件性情绪反射训方法练彻底消除掉了。这样一来，她表现出每天勤奋努力，争分夺秒地努力学习。这件事我告诉在鞍山治愈的另一名学习障碍学生的家长。这位家长惊讶地说：金老师，你女儿成绩这么底还努力，每天像尖子生一样努力学习，这种品质比考上北大都富贵，将来对社必有用！我把这位家长的话告诉了女儿。女儿让我把这句话加到放松程序中去。以后她自己每天放松时都会重复这句话。

就在此时，又发生一件不愉快的事：上课时，老师从一排座位的一端从第一名学生开始，一个挨着一个地提问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是我女儿，老师绕过她去提问第六名学生。为此事，女儿痛哭了一场。

我告诉女儿，治愈学习障碍其实只是让你学会了一到某学科学习时就快乐的条件性情绪反射，并不是愈合了一个伤口或消除了一个病灶。在当今的中国学校里，你不形成包容老师的性格，你的学习障碍很快就会重新形成。因为有许多学生的学习障碍就是因为对老师的过强消极情绪“感染”而来的。女儿表示她一定要学好，要成功，坚决改掉小燕子性格！因为这是一个有幸刚刚从农业国家脱身出来，一步步走向工业国家的社会，不是发达的后现代社会。

在一个假期的晚上，我和女儿在街散步时，迎面走来了那位曾经绕过她故意不提问她的老师。女儿迎上前去，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声说：“张老师好！”老师走远了，我问女儿：“深鞠躬九十度，你真从内心最深处也不恨他？”女儿说：“我不恨！因为所有的老师都会千方百计地想着把发言的机会留给他认为能考上大学的人，我当老师那一天说不定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成绩那么低，就不应该和人家攀比。”我走吧重复那位胡叔叔的话：“这种品质，可真的比考上北大都富贵！有这种品质的人，对社会必有用！”

这时女儿忽然对我说：“爸呀，我提个小要求呗，你别再逼着我和赵老师道歉了行不？我想过好多次，这件事我实在做不到。但是我保证今后我不会再反对任何一位老师，不会恨任何一位老师，无论哪位老师做了什么事，我都会和他们好好相处行不？”我回答说：“只要我的女儿不做《还珠格格》中的那帮傻女孩，能够正常适应社会，未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爸爸不会介意你有没有小缺点、小遗憾！”

后来我确定女儿的适应社会性格问题已经解决以后，我立即停止工作调动，返回鞍山师范学院。先是借工作调动名义辞去了身兼的行政职务；然后赴鞍山师范学院附属育华中学开展心理学应用实验研究，后来发表了《中学生心理障碍性厌学行为形成的机制与治疗──育华中学心理咨询室53例临床治疗实验研究》（《鞍山师范学院学报》1998年第3期）。在我离开铁岭回鞍山上班的时刻，我让女儿靠在墙上，用三角板测量她的身高，所得数值比1997年7月18日我从鞍山师范学院回家时量的身高足足高出6.5厘米。我告诉孩子：爸爸在家的这7个半月时间里，至少你的后4个月是快乐的，因此身高也长，记忆力也变好了。

六、女儿当了美国教师，感受与反思后现代主义

我趁机告诉女儿：我国刚刚从一个农业国家向工业国家目标迈进，中国人的性格应该是从农业国的非理性、非科学逐步走向现代社会的理性与科学，国与家才会发达兴旺、人才会快乐、幸福。美国等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在经历了百年资本主义发展以后，已经走向后工业国时代，有了足够的资本积累、福利待遇和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的情况下，几乎不再需要大多数穷人选民去劳动，完全可以无顾忌地把穷人的缺点和毛病都夸奖为优点，让他们接纳这些缺点和毛病“只要快乐就行”地活着，竞选时只要他们肯投上一票；电影电视播放时只要他们买票就可以了……于是他们走到了后现代主义文化时代。女儿很赞同我的话，在高考结束后她主动写了一篇《我改变了小燕子性格》的文章。

后来，后来她考入鞍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再后来又留学美国获得教育心理学硕士学位，再后来在美国当了一名高中汉语教师，亲身感受美国后现代主义文化和各阶层人民的生活方式与精神状态——普通人（俗称穷人），缺少文化、不上班、肥胖、反传统、反权威、还不上银行借贷也丝毫不影响快乐和自信；偶尔也有人想读大学，只能上社区大学，虽然他们也是高中毕业的青年人。他们必须要预科班补习从小学三、四年到高中的课程。他们时常会有人因为学不好这些分数、小数、四则混合运算而逃之夭夭……精英阶层（俗称富人），都居住在农村的富人区，孩子上富人校区读书；每个教室的最后一排座位都是专为家长们设的听课座位。我女儿刚一上班，就遇到学生家长们要求她在上课的前一天的晚上把教案挂在网上，他们会热情地与她研究……这些乡下的富人孩子和城里的穷人孩子一样享受着不被老师批评，只被老师表扬的精神待遇。但是，他们努力学习、尊敬老师、有礼貌、守规矩、人人热爱体育活动和课外研究活动……他们的考试成绩大多是“A+”，到毕业时老师们只要写一封推荐信，他们是被哈佛、耶鲁、加里弗及亚……知名大学录取的大学生。

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一种智慧，在国外也不过时

后现代主义文化思潮已经远去，在后现代主义思潮影响下的中国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崇尚后现代主义理念的心理咨询师们，都仍然存在。仍然有许多孩子一旦身陷其中便难以自拔，成为一个时代僵化思维的牺牲品。我年轻时崇拜美国心理学甚至挨过领导批评、遭过讥讽，但我坚持崇拜，在一定的历史阶段上，你没有一种崇拜的热爱，怎么能学得更好呢？但是我反思我的崇拜思维定式，我绝不让这种思维定势僵化，因为我大脑中有“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中国人思维，换成了科学的世界观指导下的研究成果，且与我们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融会贯通。这样做符合我们改革开放的初衷。

我知道我的女儿崇拜美国文化，崇拜美国心理学。最终还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根让她在美国变得适应和优秀。辽宁师范大学韩玉昌教授赴美国迈阿密大学讲授中华传统文化专题，我的女儿主动给他当翻译。韩老师告诉我说：你女儿挺能耐，是他们学院研究生会主席。我很惊讶，因为她在中国从读小学到大学毕业，连一个扫地组的小组长都没有当过。她在学校的学生中心打工时是“学生经理”，主管打工的学生，每工作一小时比其他打工学生多赚1.2美元。在她毕业离校前，她是学生服务中心（中国称为大学后勤）总裁助理；还因为开发“中国炒饭”获得一项六年评一次的奖项。

我的同事问我：你女儿在美国的地位、重要性及其评价为什么比在中国要高出许多？我说：一是她喜欢和虚心学习美国本土文化；二是她大脑中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而其他人则没有这个优势。就是说，即使在后现代的美国，人格中具有较厚实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人，仍然更被需要。